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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深海魔氣 含鉆滿400加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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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遲道,“就算深海有異,那你們找本宮也沒用,本宮雖是太子,卻是肉體凡胎,而三位是海巫一族,與本宮非一類人,要說能幫上你們忙的,大概只有駐海州的逍遙王了,本宮聽東黎提過,瑯寰早年救過你們溫氏一族的嫡子傳人,自此你們與段府就有了莫逆之交,而逍遙王精通水道,能與你們在水底暢談而面不改色,所以,你們進宮,是想求一道聖旨嗎?”

溫流輕輕搖頭,“不是。”

燕遲挑眉。

溫漩道,“我們海巫一族自誕生起就一直居住在中海地界,而為什麽會居住在這個帶面,那是因為這個帶面的海域能第一時間感應到海中的危險。最近,東海與西海的交界地帶,出現了魔氣,這魔氣非常的微弱,而且,出現的頻率很低,我們也就只感知到了一回,可真正去找,去探的時候,又找不到,探不到了。我們三人來京,不是請求幫忙或是求聖旨的,而是聽說太子在找萬能石,故,來幫助太子的。”

燕遲詫異道,“深海既有異動,你們不去處理,反而跑來幫本宮找萬能石,難道萬能石能抵制深海的異動?”

溫流道,“深海的異動是緣於那一道忽然而起的魔氣,而太子應該聽說過原冰大陸上的那些神魔傳說,與其說是傳說,不如說是遠古時代的真正戰役,這魔氣若真的存在,那就必然是被刀皇九央所封印的魔帝梵尤,因為九魔帝中,唯梵尤一人尚活,而當時,九皇力戰九魔,傾盡全力消滅了八魔,消耗了九皇很多戰力,另一魔梵尤,因其傳承了冥帝和陽神之女的力量,故而,損耗過大的九皇無法消滅他,就只好傾盡所有人的力量,傳輸給刀皇九央,讓刀皇九央就用刀之奧義封印了梵尤,這世上已無魔,若魔氣屬實,那就一定是梵尤,而萬能石來源於刀皇九央,想必也能抵抗這魔氣。”

燕遲聽著,眉心一點一點地聚攏起來,身為原冰大陸的後代和子民,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上古的那些神魔傳說?聽肯定是聽說過,但信不信就又是另一回事兒了。

而他之所以找萬能石,完全是奔著為周小嬋解病癥去的,萬能石於他,是極其重要的。

這麽重要的東西,他不可能轉手交給他人。

再者,萬能石的作用他們尚不是很明確,只是依據書本的介紹而推測它有萬能之力,而這種萬能之力是使用一次之後就沒了,還是可以循環使用,誰都不知道。

燕遲修長手指輕輕扣擊著桌面,沈吟地思索了片刻,說道,“你們的意思是用萬能石去消彌深海裏突然而來的魔氣?”

溫流輕輕睇他一眼,點頭說,“嗯。”

燕遲道,“能有用嗎?”

溫漩道,“不知道能不能有用,但得試一試。”

燕遲“唔”一聲,想了想,又說,“先不談萬能石有沒有作用,就算有作用,一時半刻也找不出來,而你們說的那魔氣,好像也沒有找到根源,本宮是覺得,你們不必留下來,萬能石我會去找,而你們可以先回去,找一找那魔氣發出的源頭,也許順著那源頭,能找到魔氣來源的根本,到時候,有了萬能石,能夠破除本源,這樣就不必再擔心那魔氣再出來為禍世間了。”

溫流、溫漩、溫註月三人對望了一眼,似乎覺得燕遲說的也有道理。

找萬能石是個漫長的過程,而找魔氣的源頭也是個漫長的過程,雖說溫氏海巫一族人不止他們三人,留在海中的人也不少,還有始祖上君溫百華以及嫡子與嫡傳子,有他們那些人在,不怕找不出來魔氣的源頭。

但人多力量大,這個道理亙古不變。

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,多了他三人,那就多了很多力量了。

溫流、溫漩、溫註月各自的凝思,小半盞茶的功夫過後,溫註月出聲說,“太子所言很有道理,但我們從瑯寰嘴裏得知,你找了萬能石很多年,卻依舊杳無音訊,不是我們懷疑太子的能力,而是萬能石乃刀皇九央所生,而刀皇九央又是神皇之一,他以已之仙軀和刀之奧義封印了梵尤,千百年過去,大陸版土重建,以凡人之力想要找到他的封印之地還難,就算找到了,想找出萬能石也很難,而我三人精通巫術,可借由巫族靈力,幫你探到萬能石的藏身之地。”

燕遲一聽,漆黑的眼瞬間一亮,他猛地一拍椅把扶手,身子前傾,激動地沖溫註月道,“你能由巫族靈力探到萬能石在何方?”

溫註月道,“可以。”

燕遲大喜。

可這樣的喜色還不及展露,溫註月又道,“但前提是,刀皇的神血得蘇醒。”

燕遲剛要上翹的嘴角驀地一沈,蹙眉問道,“這話何意?”

溫流解釋說,“刀皇九央已經死了,但他的神脈有轉世,只要找到那個轉世之人,喚醒他體內的刀皇之力,那麽,這個萬能石才能跟著蘇醒,只有蘇醒了的萬能石才具有萬能之力,也才能夠被我海巫一族的巫術探得藏身之地。”

所以,當務之急是找到刀皇九央在這一世的轉世之人。

燕遲覺得棘手了。

當初他就與青海探討過這一種途徑,但又被他否定了,原因是茫茫人海,想要找一個沒名沒姓,沒身份特征,沒特殊印記、胎記,也沒有某一種提示的人,簡直不可能。

燕遲伸手揉揉額頭,輕嘆道,“你們能找到這一世的刀皇轉世之人?”

溫流說,“尚沒有開始找,不知道能不能找到。”

燕遲道,“這樣找一個人,如同大海撈針,極難的。”

溫註月道,“再難也要找,這個人有可能關乎著一場人間浩劫。”

燕遲覺得“人間浩劫”這四個字離他太遙遠了,他現在的目標就是治好周小嬋,而在治好周小嬋後,他就有心思去完成他父皇當年沒有完成的遺憾——統一九國。

但周小嬋的病需要萬能石,故而,他商量道,“本宮實在太忙,抽不開身,這樣好了,刀皇在這一世的轉世之人你們去找,本宮明日進宮,請一道密旨下來,讓逍遙王協助你們一同找那魔氣的來源。順便由我燕國皇室發出一封爭對其他八國皇室的密信,讓他們關註各國周邊的海洋情況,若有任何異常,隨時上報,這樣的話,兩邊都不耽擱,你們覺得如何?”

三個人想了想,覺得沒什麽後顧之憂了,便點頭應允。

商定這件事,三個人就告辭離開了。

燕遲也不留他們,差甘陽送客,他從淩燕閣返回到寢殿,躺在龍床上,想著刀皇九央,想著魔帝梵尤,想著萬能石,想著這三個姓溫的人,只覺得世界真玄妙,而神,是個什麽樣的?魔,又是個什麽樣的呢?

想著想著,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。

第二天罷了朝,燕遲一折身就去了禦書房,面見燕帝,向他說了昨日溫氏三人與他說的話。

燕行州聽完,絲毫不詫異。

他在帝王寶座上整整坐了將近五十年,三十二歲登基,到現在八十二歲,他什麽人沒見過?什麽事情沒聽過?什麽地方沒去過?海州一帶關於溫氏的傳說他聽過,他也親赴過海州,見過溫百華。

而關於刀皇九央、魔帝梵尤的傳說,他也深信不疑,他對燕遲說,“既然溫氏巫族一脈的人說萬能石需覺醒才能被找出來,那你就不必再去跑彭濟廣州了,而刀皇的轉世之人,什麽特點都沒有,憑我們凡人之力想找出來,很難,也就不必再白費力氣了,就讓溫氏巫族的人去做吧,我們做我們該做之事。”

段東黎昨夜回去從卓淩口中得知了深海有異一事,他見燕行州並不過問,就道,“皇上,深海那邊不管嗎?”

燕行州道,“怎麽不管?遲兒剛不說了嗎,讓你爹去操這個心。”

段東黎道,“我爹是駐海州的官員,他管這事,當仁不讓,臣的意思是,皇上不另外派人去?”

燕行州挑眉看他,“你想讓朕派誰去?”

段東黎道,“人選得皇上自已挑。”

燕行州道,“你爹足夠了。”

段東黎,“……”

燕遲一直坐在那裏沒動,聞言接一嘴,“若有必要,我會派朱玄光過去一趟。”

段東黎問,“為何是朱玄光?”

燕行州也表示不解。

燕遲道,“朱玄光的鬼步,可隔海之流。”

段東黎吃驚,“啊?他竟把鬼步練到了十重天的境界?”

燕遲道,“嗯。”

段東黎唏噓。

燕行州道,“長三生那個老家夥請不動,卻沒想到他徒弟很積極地忠心報國,很好,有了朱玄光,長三生那個老家夥朕也不用鳥他了。”

燕遲勾唇笑了一下。

燕行州問段東黎,“卓淩進宮了嗎?”

段東黎道,“沒有,在平府。”

燕行州摸摸下巴,“好久沒去平府坐坐了,中午去那裏吃飯。”他喊荀公公,“你去通知周別枝。”又對燕遲和段東黎道,“中午你們一道。”

荀公公應一聲是,去太醫院找周別枝傳話。

燕遲和段東黎留在宮中,待到中午,就與燕帝一塊去了平府。

燕遲進宮的時候沒帶趙懷雁和朱玄光,他二人吃了飯後就在練武。

說也奇怪,以前只要得空,趙懷雁都會第一時間想著去周府看周小嬋,但今天上午練了一上午的武,趙懷雁壓根沒提去周府的事兒。

中午燕遲沒回來,他二人就越發的清閑,跑到楊素沈、康逸、杜詩山那裏,與他們一塊吃飯,並下下棋,談談詩,休息休息。

到了下午,趙懷雁要繼續練武,楊素沈、康逸、杜詩山就打牙祭地過來湊熱鬧,又喊了賀偵和房沖來做武術教練,一時,小殿裏面熱鬧極了。

日頭偏西的時候,趙懷雁也沒提一嘴去周府的事兒。

朱玄光納悶了,正要問呢,趙懷雁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,累的癱軟如牛,卻勉強站起來,擦擦額頭的汗,對眾人揮揮手說,“我得去周府看看周姑娘,你們忙你們的去吧。”

說完,拍拍衣衫就走了。

朱玄光連忙跟上來。

趙懷雁瞅他一眼,說,“不用跟著。”

朱玄光說,“反正沒事。”

趙懷雁努努嘴,不管他了。

朱玄光左右看了看,沒看到曲昭,問道,“你那小廝呢?”

趙懷雁道,“不知道啊,入了太子府後他就不圍著我轉了,大概被派遣做什麽事去了吧,不管他。”

朱玄光哦一聲,道,“就我們倆,不坐馬車了,騎馬過去。”

趙懷雁沒意見,她武功不好,可馬術好著呢。

二人牽了馬來,駕馬去了周府。

到了周府才知道,周小嬋中午被喊到平府吃飯去了,這會兒還沒回來。

還能出去,說明周小嬋的身體真沒大礙了。在外頭,如果有太陽,撐著傘就不會再有事,若沒太陽,連傘都不用撐。若在屋裏頭,那就越發自由自在,想走哪兒走哪兒,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。

趙懷雁心下大安,馬鞭一拽,掉頭要回。

卻在掉頭的時候與齊聞的馬車遇上了,趕馬車的人是駱涼,不用想,那馬車裏坐的絕對是齊聞和諸葛天眼。

他們馬車行進的方向也是周府,想必也是來看周小嬋的。

但其實,趙懷雁心裏很清楚,齊聞這回來周府,是沖著自已來的。

迎面碰到了,趙懷雁和朱玄光籲著馬,與掀了車簾望過來的齊聞打了一聲招呼。

齊聞看著趙懷雁,笑道,“趙先生,好巧。”

趙懷雁道,“不巧,我正要回。”

齊聞道,“回什麽回呀,既碰到了,那就一起去吃飯吧。”

趙懷雁道,“你不去看周姑娘了?”

齊聞支著下巴看著她笑,“碰到趙先生了,還去看周姑娘做什麽?上回你沒喝到望京酒樓裏的頭牌酒,今天我請客。”

趙懷雁一聽到“頭牌”就想到自已被坑的那七千兩銀票,還有那叫不歸人的酒,後勁大的驚人,那晚喝後,她死活想不起來在燕遲面前她幹了什麽事兒。

如今想起來,還有點犯悚。

她沒好氣地道,“不喝,明知我酒量不行,還偏請我喝酒,你安的什麽心?”

齊聞一楞,“公……”差點把“公主”二字喊出來了,他又一轉口,“不會喝酒那咱就不喝酒,純吃飯。”

趙懷雁拒絕,“不吃,太子要是知道我跟你去吃飯,回頭又得罰我了。”

齊聞道,“跟我一起吃飯怎麽了?是人不都得吃飯?這馬上就是吃飯的點了,吃頓飯他還要罰你,我還真不信了,花的又不是他太子府的錢。”

趙懷雁道,“你還真別不信,我前腳跟你吃完,後腳就得挨罵。”

朱玄光低咳一聲,伸手將她拽了一下,眼神示意,“別跟這個齊國太子扯太多,走吧,回府。”

趙懷雁“唔”了一聲,忽然馬鞭子一揚,抽在了朱玄光的馬屁股上,馬受驚,前蹄一張開,噠噠地沖了出去。

趙懷雁抓緊時間,側頭看向齊聞,壓低聲音問,“事情辦好了?”

齊聞道,“好了。”

趙懷雁道,“給我三天時間。”

齊聞笑,“不急,我有的是耐心等你。”

趙懷雁白他一眼,拽緊馬韁,走了。

齊聞放下車簾,倚進軟榻裏。

諸葛天眼道,“真難以想像,她竟然是趙國公主。”

齊聞微瞇著眼冷笑,“難以想像的事情多了去了,今日不是有很多人在議論昨天燕遲去春秋寨游玩一事兒嗎?像燕遲那樣的人,竟也有貪玩的一天,你敢想嗎?”

諸葛天眼搖搖頭,“不敢想。”

齊聞道,“所以,不管發生什麽事,我們都得理解並接受。”

諸葛天眼表示明白。

馬車在周府門前虛晃了一圈,又折回驛館,齊聞、諸葛天眼、駱涼回到驛館就沒再出來。

趙懷雁追上朱玄光,朱玄光怒視她,“你做什麽突然襲擊我馬?”

趙懷雁道,“試試你馬術如何。”

朱玄光挑眉冷哼,“怎麽?武功比不過我,想跟我比馬術?”

趙懷雁毫不客氣地道,“你別看你武功厲害,可論到騎馬術,你或許真的差我不只一點點兒呢!”

朱玄光揚揚眉,“比比?”

趙懷雁也揚揚眉,“比就比。”

朱玄光看一眼面前人流量比較大的南街,指了指另一個方向,說,“去北街,那裏沒人。”

趙懷雁說好。

二人騎馬來到北街,比賽前,趙懷雁道,“贏了的人選地方吃飯,輸了的人付錢。”

朱玄光並不認為自已會輸,開玩笑,他怎麽可能會輸給這麽一個文弱書生?他拍拍兩肩,示威地道,“反正我怎麽都不會輸,你準備好錢袋就行了。”

趙懷雁道,“可別小瞧人,小瞧人的後果就是自已吃後悔藥。”

朱玄光睨一眼他的小身板,“我沒小瞧任何人,只是拿眼睛說話。”

趙懷雁輕輕一笑,“眼睛能說話嗎?”

朱玄光道,“能。”

趙懷雁又笑了,“那但願,你的眼睛沒瞎。”

朱玄光額頭一抽。

趙懷雁卻是夾緊了馬肚,手腕一纏,將韁繩多纏一道,出聲說,“開始吧,以北街最末尾的那個燈籠為標志,誰先沖過那裏,誰就贏了。”

朱玄光應道,“好。”

於是,二人風馳電掣地比起了馬術。

賽馬,其實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游戲。

以趙懷雁的馬術來講,輸給朱玄光,基本不可能,但為了不失算,半道中,趙懷雁還是使了壞,這個壞,不是她本人使的,而是曲昭。

曲昭一直隱藏在暗處,她的功夫遠高於朱玄光,別看朱玄光學會了鬼步,可武功還差了曲昭好幾個臺階,曲昭隱而不動,朱玄光壓根沒察覺到,就在他的馬快要接近那最後一個大紅燈籠時,不知哪裏吹來一陣風,風中還裹了一層沙,直撲那馬的眼睛。

駿馬的眼睛被迷住,嘶嘶嘶地昂叫著,兩蹄一彈,竟是停了下來。

而就在朱玄光的馬停住的分秒間,旁邊一騎飛塵,閃電般地疾駛而過,擦肩之時,風呼嘯地被帶起,趙懷雁的大笑聲以及衣袂翻卷聲在空中蕩漾開,“哈哈哈,你輸了呢!”

朱玄光氣惱之極,看著過了最後一個大紅燈籠,拽著馬韁轉過身面對著他的趙懷雁,不服道,“這次不算,再來!”

趙懷雁不幹,“一場定勝負,沒有來第二回一說。”她挑挑眉頭,“怎麽?一個大男人,輸了不認?”

朱玄光噎的臉紅脖子粗,指著她半天,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。

趙懷雁策馬過來,一把打掉他指著她的手,笑道,“輸給我又不丟人,再說了,今天就我二人,吃飯也花不了多少錢,跟我上次在望京酒樓花的那一筆比起來,你這個就是很小兒科的了。”

朱玄光瞪她,“你花了錢,心頭不爽,還非得拉著我也不爽一回。”

趙懷雁哈哈一笑,其實不是沖著讓他花錢去的,只是沖著讓他喝酒去的,但趙懷雁自己酒量不行,忽然邀朱玄光去喝酒,豈不顯得太古怪?所以,只能用這種方法,順理成章地達成吃酒的目地。

不過,朱玄光誤會了,趙懷雁就順著誤會走下去。

她清了清喉嚨說,“我倆是搭擋嘛,我不找你找誰?好了,走走走,我可餓死了。”

朱玄光哼一聲,伸出手來往她腦袋瓜上一戳,沒好氣地道,“早知道就去混齊聞的飯局了。”

趙懷雁怔楞,轉而道,“齊太子可沒請你,人家請的是我。”

朱玄光撇嘴道,“有什麽關系?反正我是跟著你出來的呢,難道他請了你,把我丟下?這太有失他一國太子的風度了。”說到這,忽然一頓,摸摸頭,不解地問,“他怎麽會請你吃飯呢?你跟他又不熟。”

趙懷雁咧嘴,“誰知道呢,當太子的人大概都神經病吧。”

朱玄光,“……”

這句話到底是在罵誰?

他又搗搗她頭,“禍從口出,這種話也是你能在大街上說的?走了,吃飯!”又忍不住嘀咕,“往後說話註意點!”

趙懷雁打掉他的手,不耐煩地道,“知道啦!知道啦!別老動我頭!”

朱玄光看她一副要炸毛的樣子,笑出聲來,他道,“你選地方,要到哪裏吃?”

趙懷雁老早就與曲昭安排好了地方,聞言便不停留,把朱玄光帶去了。

趙懷雁不想算計朱玄光,可有時候,人的處境和立場會遠遠淩駕於情感之上,她既與齊聞達成了交易,而齊聞也信守承諾將信成功送往趙國皇室,送到她父皇手中,那她就不能食言,定要為他問到白顯被關押之地。

趙懷雁知道,利用朱玄光有些不仁不義,但生命處在被動威脅的地步,仁義已經不在她所考慮的範圍內。

為君者,當斷則斷,當舍則舍,這是趙顯很早就教過她的道理。

趙懷雁把朱玄光帶到指定的地方吃飯,選了指定的包廂。

菜肯定是沒問題的,有問題的是酒。

確切的說,是酒壺。

趙懷雁酒量不行,不可能跟朱玄光拼酒,那樣的話,她還沒從朱玄光嘴裏套出白顯的下落就得被他反套住了。

酒壺裏面藏著暗格,一邊是真正的酒,一邊是摻了水的假酒,這般喝下來,醉的那個人鐵定是朱玄光,又加之朱玄光知道趙懷雁不太能喝,很少讓她喝。

一開始是因為賽馬輸了,氣悶,菜沒上來之前就先一個勁地喝酒。

後來是因為莫名其妙的高興,這可是頭一回他單獨與趙無名吃飯,還是在外面,在這麽一個包廂裏,想想就興奮,所以,一高興,一興奮,就大飲大喝了。

不出意外的,朱玄光醉了。

趙懷雁的口才好的沒得說,要從醉了的朱玄光嘴裏套出白顯被關押之地,那還不是一件輕松的事?

幾乎不費吹灰之力,趙懷雁問到了。

問到後她沖空中打了一個響指,曲昭立馬推門而入,反手將門關緊實,瞅了一眼爛醉如泥,趴在桌子上面呼呼大睡的朱玄光,低聲沖趙懷雁問,“問到了?”

趙懷雁輕輕點頭,“嗯。”

主仆二人互相對視一眼,趙懷雁起身離開,打開門,曲昭將朱玄光架起來,攙出包廂,樓下早就候了一輛普通的馬車,曲昭將朱玄光挪到馬車裏面,趙懷雁坐穩,馬車一路朝太子府駛了去。

這個時候,天色已經很晚了,戌時將過,濃重的黑暗包裹著整個天地,北街府門少,沒有門前燈籠的照耀,到處都是黑的,車夫小心翼翼地駕著馬車,卻在拐向太子府的那個路口,與側對面駛過來的馬車撞上了。

兩方的速度都不快,沒有翻車。

但還是驚擾了馬車裏面各自休息的人。

這方是趙懷雁,醉酒狀態酣睡的朱玄光,保持著高度警惕的曲昭,那方是撐著額頭一臉凝思的燕遲。

燕遲中午陪同燕行州在平府吃飯,自然喝了酒,喝多了就在平府睡了一覺。

燕行州年齡大,又是皇帝,除了平儒芹和周別枝敢灌他酒外,在坐的年輕人,沒一個敢的。

而平儒芹身體不好,年輕的時候風風火火,酒桌上向來是最豪爽的一個,但現在,滴酒不沾,既滴酒不沾,就不可能去纏燕行州。

周別枝是女子,又是醫生,對酒從來是克制的,來平府喝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,萬不會拼酒纏酒,故而,也不纏燕行州。

燕行州中午吃完飯後清清醒醒的,拉著卓淩看了看,問了問段赦的近況,又抱了抱平魚府,跟平府的兩個公子談了一會兒子話,去平儒芹的院子裏跟他下了一盤棋,隨後就拍拍屁股,回了皇宮。

燕遲睡到下午,醒來就在門外看到了卓淩。

卓淩等了他很久,一見他睡醒出來,他當即就道,“我有話與太子說。”

燕遲指著院中的涼亭,“去那裏說吧。”

卓淩點點頭,跟在他身後去了涼亭。

在涼亭裏,卓淩對燕遲說了他這趟進京的真正目地,這個目地連鄭瑯寰都不知道,是段赦秘密交待卓淩的,什麽目地,暫且不說。段赦有一兒一女在京城,兒子是燕國右相,女兒是前丞相府上的二太太,要在燕京城中查個什麽事兒,委托這一兒一女就行了。段東黎沒回海州,可段瑯寰回了,女兒就在身邊,段赦卻沒找女兒,而找了卓淩,這是為什麽呢?

原因只在於卓淩的身份。

卓淩不是段赦親生,這已經不是秘密,海州人士知曉,如今,卓淩一進燕都,燕都裏的很多貴邸們也會知道,但知道他非段赦親生,卻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,當然,沒人會當著段赦或是卓淩的面問這個問題,就是段瑯寰和段東黎,也從來不問。

私下裏,段瑯寰倒也問過段赦,但段赦沒說,只讓她別打聽,好好當做三弟對待就是了。

所以,知道卓淩真正身份的,只有段赦。

事實上,深海裏的那一道忽然而來的魔氣並非溫家人感知出來的,而是卓淩。

來燕京也是因為他心底裏的那一抹感應。

什麽感應?

同是仙人轉世血脈的感應。

而卓淩,他是九皇之一的轉世之人。

九皇分東西南北,刀劍琉璃火,卓淩是東皇的轉世,故而,在段赦東渡海洋,去往蓬萊仙島的時候,在海上發現了他,進而把他帶到了蓬萊,經蓬萊之主鳳天的鑒定,發現此人是九皇之一的轉世,當下就在蓬萊仙島上喚醒了他體內的仙人血脈,並更名為卓淩,意為淩駕昨日,不受拘束之意。

若非深海裏突然躥起的魔氣,卓淩也不會打破現有的安寧日子,來燕京。

而他來燕京的目地,就是找到另一名九皇轉世之人。

燕遲靜靜地坐在涼亭裏,吹著春日午後的和暖煦風,聽著卓淩淡淡溫沈卻又石破天驚的話,昨天溫氏三人才跟他說了一些驚人之語,今天就又被卓淩的話給驚著了。

燕遲動了一下身子,擡頭看向卓淩,問道,“你感知到了九皇的轉世之人出現在了我燕國京都?”

卓淩點頭,“嗯。”

燕遲問,“能感知到是哪一皇嗎?”

卓淩搖搖頭,“不能。”

燕遲道,“你既感知到了,那可知此人是誰?”

卓淩眉頭微蹙,又搖頭,“不知。”

燕遲不解道,“你既能感知九皇轉世之人在燕都,又怎麽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呢?”

卓淩道,“對方體內的仙人血脈沒有蘇醒,只有蘇醒了,我才能感知到他,不然,他就算站在我的面前,我也是不知道的。”

燕遲道,“這麽說,找到他是極難極難的了。”

卓淩沈著眉頭應了一聲。

燕遲嘆道,“找到此人都這麽難,那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刀皇的轉世,不是更難了?”

卓淩道,“只要他體內的仙人血脈蘇醒,想判定他是不是刀皇轉世,就容易的多。”

燕遲總結道,“所以,當務之急,還是得找到此人。”

卓淩道,“是的。”

燕遲道,“昨晚溫氏三人也跟本宮說了這件事,他們的意思是,他三人負責去找刀皇轉世之人。你既與他們同來,應該知道他們的打算,而本宮還是同個意思,本宮找了萬能石多年,毫無眉目,最近事情又多,本宮也分不開身去幫忙,這件事就你們去做吧。”

卓淩道,“我知道,他三人已經去別的國家探尋了,我留在燕國,之所以與太子說這麽多,是想向太子借一個人。”

燕遲擡眸,笑問,“向本宮借人?”

卓淩道,“嗯。”

燕遲饒有興致地道,“借誰?”

卓淩道,“趙無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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